员，韩国小伙朴焕正。前两个证人的事实历历在目，他犹犹豫豫地走上前，心内无数恐惧矛盾。

人意料，肖石没常规问话，而是先把程东一家请，然后才说：“朴先生，这几人你还记得吧？还持原来的证言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小伙看着不远的两个日本人，终于低下。

肖石没再多问，环顾一圈：“现在，我告诉大家本案的全事实。本案的真正凶手，就是死者的妻北原清小，斯文森太太两次看到的人，也是清小……”

“荒谬，完全没有据！”小林领事咆哮了，“你有什么证据？清小为什么要杀害她挚的丈夫？”

佐久闻警制止不及，痛苦地别过脸。

肖石走到小林面前：“小林先生，找证据是史坦利警官和佐久闻警的事，不过动机，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佐久闻警慢慢阖上睛，已经不想看了。小林领事疑惑地问：“什么动机？”

肖石一字一句说：“族歧视，日本的族歧视。”

“哄！”全场立刻哗然。国人对族歧视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，何况现场就有不少黑人警察，可他们实在不明白，两个日本人之间，怎么会有族歧视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小林更加不敢相信。

肖石淡淡笑：“北原小是日本人，却是朝鲜族，她祖父和朴焕正先生一样，是韩国茁浦里人。二战期间，北原小的祖父被贵国的军队掳到日本苦力，战争结束后，很多人回国，他留下了。”

小林领事惊呆了，终于明白佐久闻警为何痛苦了。

肖石对周围众人：“各位，族歧视不仅包括肤，还包括同肤民族间的岐视，而且同样残酷，这一，我相信史坦利警官的家族一定有会。”

“是的。”史坦利警官昂然而起，“比如纳粹德国对犹太人。”

“谢谢。”肖石微笑示意，又继续说：“在日本，同样存在这歧视，而且已经几百年。先是对落民和贱民的歧视，二战后演变为对朝鲜族、汉族和东南亚各族遗民的歧视。这歧视固，骄傲的大和族不允许血统被玷污，其他民族遗民被迫选择隐瞒血统，包括北原香小。家世显赫岛津先生显然不清楚这个事实，但在这家餐馆，他意外发现了。

“岛津先生因为上卫生间，或其他原因暂时离开，北原小和朴焕正攀谈，惊喜地发现彼此是同乡，于是很自然地用民族语言谈，可岛津先生回来，发现北原小的秘密。他愤怒了，认为家族优秀血统被玷污，离婚不可避免，他们争吵，北原小不堪污辱，杀了自己丈夫。而朴焕正先生，于对族人的同情，选择了隐瞒，这就是全事实。”

众人恍然大悟，但仍觉不可思议。

肖石：“日本作家岛崎藤村曾在其名著中揭示这个问题。他说，永远不要说秘密，要忍耐再忍耐，哪怕象荒野的狼一样死去，也要忍耐到最后。作为日本人，他的答案再刻不过。”

所有的人都沉默了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唯有的两名日本人上。小林领事和佐久闻警低着，脸上是的惭愧，不是对问题本，是对自己祖国的丑陋。

肖石到佐久闻警面前，盯着他说：“警先生，你应该早清楚事实，只是为了不使祖国蒙羞，选择让无辜的中国人当替死鬼，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
佐久闻警面一，猛一鞠躬：“对不起，非常抱歉。”

肖石平静地走开了，没接受他歉，不是不接受，是没意义。歉的对象应是所有中国人，不仅仅是他和沈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