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心底许久的“趁人之危”想法开玩笑地讲给文牧听。说是开玩笑,其实也紧张,怕文牧介意,怕文牧瞧不起自己。
文牧当然不会,他是真当了个玩笑:“发什么傻,什么‘趁人之危’,那是‘雪中送炭’。”
不算是好话,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“恩”字。可学长不介意。怎样都行,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。
文牧不知他把过去几年的事都快放了一遍,忽地看到路边一个精品店,店门口摆着的却是各式各样的棒棒糖,忍不住小声惊呼出来。
学长很快注意到,心里一动,逗他:“喜欢吗?”
有了衬衣价格做榜样,文牧知道这奇怪地方糖也不会便宜,想说不喜欢,可违心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。不过犹豫了十秒左右,学长已经阔步上前,说:“这些糖我全要了。”
这样措辞实在很没风度。学长想。
文牧也被他吓着了,又不是青春偶像剧,这是干嘛。带着被用心取悦的兴奋和一掷千金的焦虑,急急地要上前拦,突然却迈不动步子了。
学长知道文牧心里会责会怪,但肯定也会开心,自己只要他这一点开心就够了。可身后突然没了动静,他疑惑地回头,看到文牧怔怔望着一个方向。
他心蓦地慌起来,上前拉文牧,文牧还是怔怔的,说,不知道怎么了。
在甜品店对着冰淇淋球时,文牧还没缓过来。学长也不敢出声,只希望文牧是被风吹得有点糊涂。可文牧开口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:
“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,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。”
那双眼那么无辜地眨着,一下一下:“我总感觉自己,丢失了一部分记忆。”
若是往常,学长一定打个哈哈带过去。可今天,他刚把过去三年想了一遭,一直被躲避的情绪总得有出路,一直未放下的事情总得被解决。他自暴自弃地问:“你是不是看到了你大三结束出国的室友?”圆寸头大四就没再出现,学长托人问,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“出国”说法。
文牧坐直了一点:“我觉得不是,室友三年我怎么会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呢?”又沮丧地软回座椅,“好像真记不清。我和他关系不太好。”
这是学长没想到的。因为顾忌,之前他从未和文牧提过,权当这个人不存在;今天破釜沉舟地提了,却得到这样不着边的回答。
怎么可能关系不好——那些笑,那些恣意,那些自己忌惮了这么多年的开怀;可文牧懊恼困惑的表情又分明在自责为什么会处理不好室友关系。学长也困惑了,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记忆。
文牧蹙着眉抬头,有点害羞地说:“不知怎的,我刚刚突然又想起句,‘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’。”
就是这样的一瞬间,仿佛得了神的心意,学长心中芥蒂尽数除去。
他不再纠结谁的记忆错了,不去想这害羞情态是为谁,不执着自己是不是文牧曾经的沧海。一大袋棒棒糖在旁边仿佛是见证,见证一个交接,见证他诚心地说:
“牧牧,下一句是‘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’。可我喜欢你,整个人整颗心地喜欢你,取次花丛懒回顾,无关修道只缘君。”
文牧是全然地害羞了,学长第一次见他忸怩成这样,不管不顾地接着说:
“我不在乎很多,过往,将来,不在乎你突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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