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秉权在她对面坐下来,修长的双腿搭到一起,点了根烟。
他咬在嘴里吸了一口,白色的烟圈袅袅升起,半遮住他俊美的脸庞。
“小时候我着凉感冒了,家里的佣人就会给我煮姜茶喝。”顾秉权微微眯了眯眸,似在追忆往昔。
在他幼时的记忆里,父爱母爱都是很遥远的词汇。
父母对他的成长漠不关心,父亲严苛,母亲疏离,唯一将他当回事的,是家里的佣人。
傅芷握住水杯没有出声,她不了解他的过往,所以也不知如何接话。
其实杯身的温度是有些烫的,她却没舍得松开,任由葱白如玉的手指被烫得微微发红。
顾秉权抽完一支烟,又起身去卧室,给她拿了件自己的衬衫。
“我这里没有女士衣服,你先将就穿一下,明天我让人送来。”
傅芷捧着杯子说了声谢谢。
顾秉权挑起一侧眉头,风流恣意的模样,“这么客气,可不像是傅小姐留给我的固有印象。”
“那顾市长对我的固有印象是什么?”傅芷抬起小脸询问,“贪婪、狐媚?还是肮脏、下贱?”
许是听旁人这么说听多了,她说出那些词汇的时候并未觉得难堪羞耻。
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她的……
顾秉权听到她用这些词语形容自己,脸色微微沉了下。
“我没这个意思。”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,“别多想。”
傅芷没有多想,就算他真是这个意思,这些话也伤不倒她。
身处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,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般坚硬冰冷的心肠,流言蜚语若是能伤她分毫,她怕是早就死在了十九岁那年。
几分钟后,杯子里的水温冷却了些。
她浅浅地啜了口,然后小声问道:“我在陈书记房间里的时候,听到他助理通报说,你找他有事。”
顾秉权身子往后靠,嘴角似笑非笑勾起,“是不是很好奇,你出来的时候我为什么在车里,而不是跟他在一起?”
傅芷点了点头。
是有点好奇。
他胸腔处起伏几下,似是憋了笑意,“是我找了他的助理,让他去通传我在二楼等他。”
果然。
她就琢磨着,那个助理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跟陈连康通知个假消息。
傅芷又喝了口姜茶,味道有些辛辣,流过喉咙却很暖,“那你为什么出来了?”
“我找他能有什么事,”顾秉权对自己放了上司的鸽子不以为然,“不过就是想要帮你一把,所以撒了个谎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
她是真没想到,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。
为了帮她,他连自己的上司都敢蒙骗?
“你……”傅芷说不意外是假的,“陈书记官职比你高,是省委里的人,你这样做,就不怕惹出麻烦?”
顾秉权又从烟盒里抽了根烟,手掌拢住打火机点燃。
他的语气很淡,像是无法捕捉的轻烟,“不怕。”
一个人强撑嘴硬跟说实话的时候,脸上的微表情是不同的。
傅芷见他面色淡如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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