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吧，别动你那可怜的动脉了，我去给你办院。”

季林若从来没有欺骗过韩雪哲。她是言必行的主人。

即便医生再三阻止，季林若还是办理完了韩雪哲的院手续。

“你确定吗？”医生拿着韩雪哲病情报告，皱眉给她看“病人的情况很危险……”

季林若:“我确定。”

她懒得回韩雪哲病房，便直接从大门去到停车场上了车，给韩雪哲打电话。

“收拾东西下来吧。”她说，语气有几分自嘲“回家。”

韩雪哲拉着拉箱下楼——他的东西其实很少，只有吐小狗、季林若的外、和那个劣质灯笼，以及一件衬衫——上了车。

季林若启动车，行驶向她走过无数遍的路。

………

一路上，季林若没有说任何话。

她的车窗隔音效果非常好，因此车内一气声也听不到。

空气中弥漫着让韩雪哲窒息的安静。

韩雪哲绞尽脑提话题，季林若没有回答他。

主人彻底厌烦他了。她可能一辈都厌烦他。

他知自己的卑劣。

但是只能如此，离开了主人的他无法活下去。他一次又一次确认主人的存在，可是太难了，仅凭品是无法确认的。

气味会消散、朵会枯萎、布偶会破损、记忆更是让他无法辨认幻想和现实。

每一天都在遏制自己死亡的望，每一天都在恐惧主人是否存在，每一天都恐慌于梦的结束。

徘徊在理智和崩溃的边缘，他一定会再次崩溃。选择自杀，只是时间问题。

不能这样，不能这样，主人会失望。他绝不能让她失望。

而他理应回报主人的一切，都需要以他活着为前提。失去生命的他不能回馈给主人任何东西，他再卑劣不堪，也要倾尽一切回报主人，即便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主人给予他的千万分之一。

就算主人厌倦他厌烦他也没关系。

没关系的。他可以忍受。

韩雪哲凝视季林若冷漠的侧脸。

因为我可以看见主人。我可以确认她在这里，她存在于我边。

只要能看见她的脸，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害怕呢？

他不求主人原谅他的卑劣，他和主人的约定还有五年呢，五年结束后他再去死，这样多么圆满，多么好。

他会永远珍惜和主人相的每一分每一秒，珍惜这短暂梦境的甜。

就像舐糖果。

就算被厌恶厌倦，就算离开主人的所有时间都要陷痛苦的泥沼，也没有关系。

没有关系，除此之外，他不再奢求任何。

车行驶着，路过那家娃娃机店，路过季林若带韩雪哲走过多次的公园，路过她带他吃过的煎饼摊。

如果可以，韩雪哲希望一刻不停地望着主人，但是不行，主人一定会厌烦，没有人会喜他人一刻不停的注视。

于是他掩饰的看向窗外，看向那些熟悉的景。

主人曾牵着他的手，走过那些路。

……他曾经，居然理所当然的拥有那些幸福。

主人为什么，要买下他这样一个下贱肮脏的东西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