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微微一红。不过他看人倒准。
知瞒不过他,微微一笑,带着三分讽刺,答:“你以为他是谁?自然是朝廷里派来监视我的。你们一封书信送过来,指名姓要见我姓潘的,还不许带无关闲人,你说其他人会如何猜测?自然要派个细伴当,确保我这个妇人家‘不辱使命’啊。”
那封信确实极有挑拨离间的力度。只是史文恭没料到,短短两三个月内,她潘六娘在东京城内连办大事,声望如日中天,无人不服。因此大家接到那信,多是觉得兀术对她有不轨之心,却没人怀疑她有通敌嫌疑。
那巡逻兵卒以为然,快速答应一声,移步走了。
史文恭不动声,神指指前方篝火:“你倒是忠于职守,不如去那个姓秦的宋使宿附近再巡视一番。我看那人尖嘴猴腮,面相凉薄,不似好人。明日谈判之时,只怕对我方不利。你去留意一下,他今晚上规矩不规矩。”
说明常胜军中军纪严明,就算是层上级,也免不得军规约束。
梁山自己人落在他手里,她底气了些,不敢再相对,但依旧不透风:“你说呢?”
史文恭下微微一扬,难得的没对她低声下气,冷然反问:“我如何胡闹了?”
史文恭听她反问,想都不想,答:“要我说,溜须拍,谄媚逢迎。娘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沆瀣一气。若他真是‘心腹’,史某可忍不住要妒忌了。”
也算是拉秦桧一把。要是秦桧能帮她打赢这场嘴仗,拯救东京城于火之中,那就饶他一命,不再考虑“莫须有”的死他。
月光忽明忽暗,远大军中篝火渐熄,只有一簇簇火把的亮光,犹如萤火虫一般款款而行。那火焰没有温度,烧到哪里,便会用死亡吞噬一切。
那巡逻士兵“哦”了一声,没走,明显不太买账。但对方是四太手下红人,也不敢表质疑之情。
她指着火光,低声说:“你忘了当初金国人差把你坑死!你忘了你说过,选错了合作的人!风转,下他们势正旺没错,但你难真要不计前嫌的辅佐那个兀术,把个大好中原打个七零八落,血成河,才算满意么!史大将军,
转间,史文恭已回了小亭,仿佛忘记了方才的争吵,随问:“日间见到的那位秦中丞,真是娘信得过的心腹?”
忽然走近一步,神一暗,低声说:“既然姓秦的并非娘心腹之人,那么明日,咱们……还是假装互不认识?”
当然不会把秦桧当心腹。但既然是史文恭携兵邀约,城下之盟,用意绝不仅是请她喝茶聊天。对付无赖,就得用比他更无赖的无赖,这叫以毒攻毒。
史文恭见她不客气地了来,无奈笑笑,毫无悔意:“是小人疏忽,娘恕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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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蓦地站起来,说:“你再胡闹,我真要后悔识得你了!”
潘小园隐约听着史文恭一本正经的吩咐,又忍不住想笑。看来史文恭对秦桧的第一印象也不怎样。不知真是由于他那“尖嘴猴腮”的面相呢,还是……
话音未落,因着着单衣,打个寒战。
都是满腹才的“当世英杰”,她还真说不准,谁的底线更低些。
簌簌风鸣,草木摇曳。史文恭笑:“这几天甚为燥,我夜不能眠,来散个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