郓哥也知这个“家”组合得有牵,赶上前团团作揖,笑:“不是刚过了一拨军爷么,已经查过我们巷了,咱们都是良民,就别浪费大哥们的时间了。小的……”
只好让郓哥停车,再去支吾。顺手把小豆腐抱起来。孙雪娥没拦着,大约也觉得生了闺女,没底气了。
“儿……不,闺、闺女。”
如何行不快。街上涌三三两两的百姓,铜盆木盆端着,涌到巷一,生怕火势烧过来。行之中,不免谣言不断。
潘小园简直生无可恋。分秒必争,争不过老天爷故意挡你的路。
一边说,一边偷偷看看旁边的潘嫂。合着他,摆一副低眉顺小媳妇样儿,尾甩一赞许的微光。
初生婴儿的哭声是最有杀伤力的武。巷儿登时成一锅粥,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也没辙了。有的想起了
“女真人来抓大闺女啦!”
他的“老婆”跟他音一致,显然是多年的老乡,相互之间默契十足,除了“不太般”以外,也看不什么疑。
郓哥哈腰:“军爷们通通,你看小的这……一是生意放不下,还有家里人,这个……刚刚添了闺女,家里离不得……要么你们看,找找别人……”
还有人恍然大悟:今儿来造访的陌生小娘,竟是这掌柜的“宅眷”。原来他小小年纪,已经娶了媳妇生了娃,是妥妥的人生赢家。
“这是你宅眷?”
比起方才的“民警”捕快,这些亲兵的讯问手段了许多。好在郓哥这铺也经营了不少时候,碑摆在这儿,叫来几个老邻居辅证,供词里挑不病。
“你是这杂货铺掌柜?什么时候开的业?如今多久了?祖籍哪儿?何时来的京城?有什么官的亲戚朋友没?这几日可有可疑的人经过?在你铺里买过什么东西?往那儿去了?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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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一阵喧哗,又一拨官兵来查了。听声音,这次是什么王府的亲兵,是来搜救失踪的郓王三皇的。
人数没多少,行动却捷,顷刻间追上郓哥的车:“——就是方才那家山东人!你们跑什么跑?都给我来!看到可疑生人没有?瞒报漏报都要坐牢的!——喂,你们当家的是谁?”
再看抱着娃的那个小娘,双颊微红,脸上神态小心翼翼,没一母光辉。
一个带着胡茬、发油腻腻的市井小伙,一个荆钗布裙、韶颜丽质的婀娜小娘,怀里抱着个睛还没睁开的小豆腐,偏偏那小豆腐生得眉淡鼻宽,谁也不像。小脑袋转来转去的找。
“嘘!少说话!”
郓哥搓手嘻嘻笑,一副“不服来打我啊”的样儿,答:“是,是小人浑家。”
单凭女人是不会兴风作浪的。于是盘问的重主要集中在了“主”乔郓哥上。
合他这句话,潘小园赶楚楚可怜地跟着,一副离不开男人的样儿,狠狠心,怀里的小豆腐用力颠一下,立刻给颠醒了,吱哇两声,声气的哭起来。
郓哥手忙脚的接过来,小豆腐让油味儿一熏,哭得更响了。
连忙哄:“莫哭莫哭,给爹爹抱抱……”
“听说大内禁让反贼攻破了!”
一群亲兵却没那么好说话。为首的脸一板,问:“这是你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