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钱小人可以不要,但得让大嫂把那天的故事讲完。安公那一剑到底刺没刺下去?”
黄昏将至,厅内灯烛辉煌,小兵忙来忙去,几十个梁山好汉齐齐列队,别提有多威风;还有闻讯而来的一帮明教首脑,抢先占了几桌素席,在包乙的起哄下,笑嘻嘻地揭新人的老底。
武松那边阵容无比大。所有梁山好汉都是结拜弟兄。气势汹汹往那儿一站,犹如猛兽林,天兵下界——那觉就像是抢亲,而且是每人都要抢回一个新娘的架势。
地就选在幽州府衙,算是城内唯一一还算完整的大型厅堂。桌椅板凳见不够数,从附近佛寺观里借来一个个蒲团,上面抹胭脂,就算是客座了。
赶提钱买。没想到那掌柜的一听是潘六娘成亲,脖一梗,居然提条件。
至于红纸红蜡烛之类的品,一片废墟里哪儿去找;好容易让董蜈蚣找到个以前开婚仪铺的百姓,说是铺面已经被烧没了一半,但家里库房中还存着些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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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伤了小岳队长,
其他环节随便省,一帮血气方刚大老爷们,“抢亲”这个步骤一定要玩得尽兴。
潘小园待在隔“闺房”——其实里面只有一桌、一椅、一画、一屏风而已——听着一帮狐朋狗友把自己上天,颇有些徒有其表的惶恐。
当然大家也知不能欺负岳飞。潘小园放话来:
“不是阿拉,这潘六娘是陕西周老先生的关门女弟,功夫不可小觑个,梁山那群人,见了伊都纳便拜个……这叫藏勿……武松就不行个,伊败在我手底下过……”
卧房布置完毕,嫁妆堆去,若是嫁妆丰厚,还得派专人看守,免得丢了;譬如迎亲队伍须得浩浩,最好是鼓乐喧天,拥到女方家门一再,免不得给散不少“利市”红包,再过五关斩六将,方能把人家的宝贝闺女“抢“来;譬如新娘门之时,撒谷豆、跨鞍、坐虚帐、拜家庙,最后才是新人拜,撒帐合髻杯酒,才算完满。
小声吩咐:“岳兄弟,待会儿你别真堵门,样就成了,这些大哥手下没轻没重的,省得闹危险。”
而此时“事急从权”,各样环节能省则省。武松还半认真的提议以后补上,让潘小园十分大方地拒绝了:“不想脱层。”
董蜈蚣飞报潘小园。她哭笑不得,连忙吩咐把那掌柜的请来,绘声绘给他讲了一顿饭工夫的故事,这才把一车彩缎红烛拉了回来。
岳飞也穿着压箱底的新衣,从到脚英姿飒,自信地眨眨,难得的跟她唱反调:“不就是跟守城一样。我倒要看看我能守多久。”
据少数有经验的好汉叙述,到了此时,通常人已经脱了三层了,哪有力气房,只想倒就睡。
岳飞作为联军里唯一和她沾亲带故的“师弟”——其实照周老先生的安排,应该是师兄,但岳飞既然不敢以兄自居,那就顺推舟他——理所当然地成了她的“娘家亲戚”,此时负责在门拦人。潘小园本来还担心,对于自己这桩“不外人田”的婚事,小伙会不会有什么微词;但岳飞本就不是书香礼教家的,年纪又轻,想来接受新事比较快,当事人又是亲师,因此二话没说,就答应客串一把娘家亲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