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飞不再执拗,苦笑:“师有命,小弟也只好从了。”
只好摆事实讲理,温柔说一句:“岳兄弟,你也知梁山、明教这些绿林大哥都是桀骜不驯惯了的。就算归你指挥,人家也不一定听。若是闹僵,一脑都走了,你的城怎么守?”
潘小园扑哧一笑,朝他投去一个亲昵的光。就是喜他这份豁达。要是换个斤斤计较的,只怕要内讧到明年。
“我知,就是要个名分,免得在外人看来,倒像是你通匪了——武二哥,你说是不是?”
岳飞哭笑不得:“师……”
谁知她下一句又自承其弱,嘻嘻赔笑两声:“我不懂排兵布阵,但咱们这三方联军,从来也没个名义上的统帅,只因谁都不服谁,选谁都让人有意见,一路上闹的别扭还少么?如今有一个现成的‘局外人’摆在这儿,跟谁都没什么情,也没什么利益往来,那是天上掉馅饼,你还不赶抓住了?又不是把命卖给他!”
伤,中一片通红,脸上一泪痕未,让人觉得他似乎有天大的委屈,又或者是被对面这位凶悍大哥欺负得狠,下一刻就要哭来了。
武松忍不住笑了。让岳飞当联军统帅?她倒真信得过这小!
只可惜跟武松解释不清楚,也不能就此让岳飞得意忘形了。于是搜刮肚地游说。
小孩简直不可理喻。当初被张青忽悠两句,差就抄家伙去梁山伙了;如今呢,遮莫是沾上了官场中的酸臭味,开始懂得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了?
再敲打岳飞:“你呢,也莫要纠结什么官啊匪的。你看我们这些人的事儿,像是反贼的勾当么?那个燕山府郭药师倒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父母官,瞧他的好事!”
但潘小园知人不可貌相,两人都是倔的,只不过一个显在外,一个藏在里。这一次不能再装神鬼的抛假币了——话说回来,就算故技重施,岳飞也不一定买账。
岳飞抹一把泪,这才嘟嘟囔囔说:“我不是要指挥他们!我……”
“二哥!不许你信不过岳兄弟。”
武松倒哈哈大笑:“那我是谁?我才不当曹!——罢了罢了,便他叫一声大哥,我又不少块!”
岳飞无言。心里也明白,“忠”二字不能一刀切。事急从权,他这辈和梁山的缘分还没完。
岳飞再嘟囔一句:“我也没说他们是匪啊……”
潘小园心里却明镜似的。要论这世上她信得过什么,数来数去大约只有三样东西:武二哥的拳,岳武穆的韬略,以及她自己的金。
武松冷冷:“那便是心里瞧不起我们,耻于跟我们这些糙莽汉为伍了?”
他本来就是了名的淡泊名利。只不过因着上次宋江招安的闹剧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只怕再糊里糊涂把兄弟们卖了而已。
潘小园再压低声音,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句:“你就当……暂时把这些人给招安了!”
“譬如……嗯,譬如三国时期,大伙各自为政,可总得有个汉献帝发圣旨不是?你就让岳兄弟当那个汉献帝,那个……有了牵的,大伙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割据打仗……”
武松再无语。这女人对岳飞比对他都好,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典型。
岳飞还没辩白,话被小潘抢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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