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沉沉了一气。

我知她得找我，却没想到她想了这么长时间。

我怔愣：“……婢…”

“……”

47

她长叹气，“明胥啊，哀家还没老糊涂。”

“那你说说，谁还当死。”

不是我多心，太后是一定要整治我的。我好歹跟了她十年，一转和别人合计着把她儿卖给一个男的，虽我的确是凭着一腔真意，她也定是饶不了我的。

我憋了半天，最终又重重一叩首：“儿……儿臣领旨，谢

我前额抵着冰凉的地面，心下越发沉重。

“哀家看着你长起来的，怎么会不知你护着谁。”

“哀家……信你，也信澄儿。”

“……明胥啊。”

所以我那日才说，这是赔了姑娘又折兵啊。

太后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：“如何自称？”

“婢斗胆，”我叩首不起，“自以为当死。”

淑芬这一个月都避着我，偶尔非有事跟我传话，也从不敢抬，这几日更是脸惨淡，发都没梳整好。

“你今年二十了。”

太后疲态尽显，扶着额着角皱纹，“哀家……这些天看也看了，想也想了。”

我张目结，角还挂着泪，震得说不话来，太后危坐，不怒自威：“可有异议？”

杀了我，你消消气，这事就过去了，你们都好好……成吗？

“既然我儿喜，那就随他去。”

“婢以为，不够。”

太后挥挥手，召了个小太监来，开：“拟旨——”

这怎的，让我多活一个俩月的？还是正趁着中秋才除了我，心里更快？

我抬，满脸泪，说不话来。

太后阖着倚在她那张紫檀椅上，金指甲扶在椅扶手上一一。

太后不语。

坤宁。

她睁开，白浑浊泛黄，可见血丝，“明日斩罪婢丘华，你说，只斩这一个，够吗。”

“婢在。”

“先是护我儿，后是护你底下的人……前几年，你也没少从哀家手底下把有家有室没到年纪的人赶去过太平日，”

“这十年，我儿能长大成人，少不了你的一份功。你若有心加害于他，加害于我朝，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。十年，你可有的是机会不只是个嬷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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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咬着牙重重磕，泣不成声，“婢……谢太后。”

“再无他人。”

我心如擂鼓，再拜。

我嗯一声，叫她看着厨活，整整衣袖去找太后。

我一拜：“太后万福金安。”

就我一人得了。

“嬷嬷，太后召您。”

“内务府大嬷嬷明胥，护持圣上有功，念赤诚一心，淑德俱备。特今，除其籍，封长公主，赐号棣仪。仪服同王，封地暂免……特许留。”

站在厨门外唤我。

太后不会让闺知，给我随便编排个意外，他哭哭也就罢了。

半晌，她说：“再无他人？”

“哀家不傻，你也别整天把哀家想得那么坏。”

太后就好像忘记了一切，用以前问我妃纳几个的语气同我说话。

“是。”

王爷不会主动保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