滩。
这天没下雨,石子滩很好走,但走进树林后,潮湿泥泞的土壤让傅桐予犯了难,一不留神就会脚滑。
“这里有人走出来的小路,我们顺着小路走,肯定能找到村子。”梁欧指着林子里一条明显没有杂草覆盖的泥路说道。
傅桐予点点头,小心地试探着脚下的路,确定泥土的摩擦力。
“踩草上就不会滑倒了。”梁欧见他小心翼翼地,便提醒他。
傅桐予听从梁欧的指示踩在小路边上的杂草上,果然脚下稳了很多。
两人顺着小路往树林深处走,没走多远,就遇到了一条林内的小溪流。
与其说是溪流,其实只是一小段流动的水,很浅,估计只没过脚踝。但初春天气尚冷,两人自然不可能趟过去。
水流顶多一米宽,成人一步的距离而已,可以轻松跨过。但在湿滑的土地上,无疑增加了难度。
梁欧先一步跨到了对岸,转过身,朝傅桐予伸出手。
傅桐予看着他的手犹豫片刻,后退一步,脚下一蹬,也成功跨到对岸,正要缓解尴尬似的说一句“我自己能行”,不料话还没出口,脚下湿泥一滑,朝身后倒了过去。
身体失去控制,傅桐予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暗道不好。
身后就是溪水,这一摔估计要湿半个身子了。
天气很凉,两人还在这林子里迷着路,衣服湿了会很麻烦。
这时后腰一紧,身子稳在半空中,傅桐予悬着的心立刻着了地。
梁欧一收手臂,傅桐予就面对面朝着他砸去。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抵着梁欧胸口,以免两人靠的太近。但就算保持了一定距离,算上梁欧还搭在他腰上的手,毫无疑问是被抱在怀里了。
拒绝了对方拉一把的援手,结果被抱在怀里……仿佛是自己玩了欲迎还拒的一出。
傅桐予的脸“噌”地一红,挣开梁欧的手,一言不发地沿着小路走在前面。
梁欧也没吱声,沉默地跟在了后面,反而让傅桐予生出两人并不是因为气氛尴尬,而是由于默契才没有交流的错觉。
明明算是一同落难了的难兄难弟,这样沉默着,氛围实在是有些奇怪。但是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,而且是在关系变得微妙的情况下……
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,默默地走了一小段路,梁欧忽然出声,傅桐予心里还在想着事,被吓了一跳。
“傅导,你没有意愿的话,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。”
傅桐予含糊道:“唔,嗯。”
这算是忽然表白吗?傅桐予心里有点乱。
以往发现别人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,双方总是心照不宣地不明不白着,久而久之,对方见傅桐予没有回应,大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。 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的那些,傅桐予不介意私下和他们摊牌,从此断绝来往。
大概是自己躲得太明显了,他本人还打算继续和梁欧心照不宣着呢,梁欧自己就先挑明了。而且不像以往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,扬言一定要追到手之类的,居然是表明自己不会逾越,反而让傅桐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。
而且傅桐予并不相信他的声明——真当他在别墅那晚睡着了吗?还有那声“桐予”?嗯?
他没有意识到其实那天晚上他有很多机会“醒来”拒绝,但都被自己以装睡为由强行错过了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分明就是自身意愿的体现。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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