惯了,到底没说教什么。
萧解羽道:“我就在外间候着,有事您吩咐便是。”规矩得几近刻板。
玄微道:“师徒之间,哪里需要避嫌?”先前沾染的血迹还在,他抬手,轻抚弟子的下颌。
冰冷的指尖拂过唇角,酥酥麻麻有些痒。萧解羽失神一刹,偏头躲过触碰,道:“我去拿换洗衣物。”便急匆匆逃出浴场。
寒风行过中庭,吹散脑中混沌的迷雾。萧解羽舔舔嘴唇。细细回想,方才两人肌肤相触,师尊气息好似安定许多。
什么是无情道?
不可有欲?不可生情?不可动心?
在冷风中站了半刻钟,萧解羽厘清思绪,取出储物袋里堆压的道袍,回身叩响朱门。
“师尊?”
回应他的只有淅沥水声。
萧解羽莫名心焦,猛然破门而入。内间水雾蒸腾,他跌跌撞撞扑向水池边沿,捧起师尊低垂的脸庞,唤道:“师尊?”
唇色惨白,眉峰紧蹙,额角尽是细细麻麻的汗珠。
魇气毫无保留涌入经脉,一遍一遍游过丹田,涤清体内暴·乱的魔气。
不知过去多久,玄微徐徐睁眼,眸光凉薄如冬月寒冰。看清面前之人,冷硬的面容柔和些许。他挪动指节,拭去眼角那片水渍。
“哭什么?”
避嫌和顾忌全抛诸脑后,萧解羽闭紧眼瞳,前额紧紧偎在师尊颈侧。铺天盖地的恐慌压得人喘不过气,他用尽力气拥紧怀中之人,惊惧却无法消减半分。
良久,他缓缓松开怀抱,情绪平息了些,垂首靠上池壁,如同认错的孩童。
“解羽,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。”师尊语调轻柔而舒缓,“万物有生有灭,凡人……总归会死。不可太过执着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他的弟子执拗道,“我曾听说,仙界之主永生不灭。”
“只要付得起代价,仙界覆灭,不过翻手之间的事。便是天宫神祇,也有陨落的一天。”
“代价?”萧解羽轻声呢喃,仿佛已经消去心结,笑道,“我服侍您梳洗?”
玄微轻叹:“好。”
萧解羽解开发带。师尊鸦黑的长发垂散开来,与他的鬓发交缠。几缕青丝在眼前晃啊晃,他鬼差神使捉住发梢,悄悄同自己的打了个结扣。
某一瞬不禁想,他的五感太过敏锐。
蒸腾的雾气,清透的水滴。
热水淌过指缝,轻旋慢转。他无比沉静,亦无比耐心地洗净所有晕染的痕迹。
传讯的侍从说,萧大人带回一名凡人修士,不能及时赶来廷议。稚龄魔神端坐高堂,遣散了诸位天魔。
日光大盛,萧大人姗姗来迟。
魔主仿若看不见跟来的凡人修士。他素来情绪贫乏,此时五官僵硬,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。
萧解羽小心引师尊入座,示意侍卫说话。
魔宫侍卫见惯此等景象,奉行公事道:“魔界西陆有妖兽暴动。”
“何种妖兽?”
“尚且不知。”
萧解羽暗道麻烦,天魔一个个都养懒了性子,办起正事一问三不知。
侍卫又说:“还有魔宫存蓄的魔晶,前些天,被盗走三分之二。”
这倒有些出乎意料:“魔晶看管森严,谁能偷盗了去?”
“尚且不知。”
搁在平时,萧解羽便也认了,如今他急着摆平魔界琐事,早些回断情司搜寻无情道的功法典籍,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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