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城郊的宅门，迎上来的是周嫂嫂，齐墨叹了气把松糕给周嫂嫂，径直向顾念笙的房间走去。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，顾念笙始终留着一盏孤灯，也特意代下人不要栓大门，齐墨有时回来得晚有人给他留灯心里自然的。今晚也不例外，齐墨将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，静静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。

“念笙，你睡了吗？”齐墨的声音有些疲惫，顾念笙本就躺着床上没有睡意，起披了件衣服刚想给齐墨开门，就听见齐墨接着说，“你在屋里吧，我也不，我就在门和你说说话。我给你买了福记的松糕，让周嫂嫂给你拿去厨房了，明天你就可以吃着。我把下个月的松糕钱付了，你什么时候想吃了，就让下人去取。我可能，以后都不能给你送来了。今天上来了命令，让我分兵桐城三日后发，我让副官先去接了，过几日我也会随军发。还有啊，我父母又从老家那边来信了，问我什么时候和云婷成婚，我想了想，还是不知怎么回信，我想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吧，现在时局不稳，总得让他们安心不是。我今天还见到师了，没想到她居然在跟琉璃人声易，也不知师傅知后会作何想。嗯，她也我快成婚，她说啊我不能在荒唐下去让父母难过了。念笙，我决定了，下个月就完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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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嫂嫂，你替我备份厚礼，阿墨成婚那天替我送去。”顾念笙说完关上房门的那一刹，整个人都在地上，他咬着手臂嚎嚎大哭却不能发任何声响，他不能让周嫂嫂替他担心。

说完，齐墨站起一步步向门外走去，脚下想注铅般沉重，每迈一步就好像要全的力气，可他却不能回，永远不能。顾念笙打开房门，看着齐墨远去的背影，眶一，泪潸潸而下，齐墨的家国大义他懂，齐墨的家族重担他懂，可是几日前还信誓旦旦的齐墨突然反转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，他是该放手成全还是……

“无妨，齐帅军务繁忙，我和小女多等些也是

“抱歉，让各位久等了，昨夜回来得晚。”齐墨是齐府的当家人坐在主位，穆家父女分坐两边，老家和府里的佣人都立在饭桌的右侧，毕恭毕敬的低着。

当齐墨跨大门那一刻，回望向闭的宅门，才真真受到脚下的沉重。右手扶上门前的石狮，齐墨真想就这样睡去，但是他不能，洛城的百姓还等着他去保护，何沐梓的计划还等着他去完成。

齐墨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齐府的，他只记得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替他留灯。倒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去，齐墨再睁时天已经大亮。简单的洗漱后，齐墨来到饭厅，临睡前他特意代家早晨起来把府里的下人聚集起来，并请穆家父女在饭厅等他。

“公，外边凉屋吧，天也不早了，早些休息。”周嫂嫂与齐墨肩而过时分明看到齐墨脸上同样布满泪痕，可当她走到顾念笙面前时却不知如何开。想来齐墨也有他万不得以的苦衷，才会宁肯让顾念笙恨自己也不愿告诉他来龙去脉。

墨从这里发步行往城郊也需走上半个时辰。一路上齐墨都在思考怎么向顾念笙开，顾念笙的他是了解的，儿女情长比不上家国大义，可真要他接受齐墨所谓家国为重名声为重的理由，未免也太冠冕堂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