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染十分老实地跟在他后面，额上被弹过的地方，百思不得其解，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陈弈白到底在气什么，只觉得影帝先生今天有儿喜怒无常。

林染回来的时候林母并不在，快过年了，最近居委会里好像要个什么节目，林母在公司混了几年，多少有组织能力，被众人推举了个小代表，帮着负责筹备汇演节目。这个儿，林母一般都是在居委会里忙着。

他掉了这么个书袋，陈弈白虽不是很信，但见他脸上的小表情如此生动，心想林染到底还是个学生，自己在这儿跟个孩置什么气？一时间气也消了大半。他有些无奈地屈指弹了一下林染的额，听见林染半真不假地“哎呦”一声讨饶，笑骂了一声“小家伙”，又了他的发，而后松开林染开了门，去影棚里找李导看回放去了。

陈弈白当年还在中戏读书时就被一个何姓大导演相中，第一戏就是大荧幕，男一号。当年整个剧组风无两，揽获了最佳影片，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，但奇怪的是，本唱得最响的，影评人一致推崇的最佳男演员奖却只得了个提名，最终落别家。当时盛传是有黑幕，得奖的演员是买了奖，但传言没几天就被压了下去，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提起。

林染看了主演列表，当年跟陈弈白演对手戏的，正是梁

布景中，秦倩影正在学着他刚才的戏勾引“季争云”，林染突然就觉得心底里涌上来压制不住的疲惫，也不想在这看下去了。见梁叔正专注地盯着摄影机，林染不便打扰他，就跟一旁的范正打了个招呼，说要回去换件衣服。范副导人也和善，见他情绪有些低落，场中的戏一时半会又拍不完，笑了笑就让他回去了。

林母今年刚过四旬，若不是前两年一场大病，以她风风火火的格，此刻定还不会退休。但如今病者，她很多事情也就看淡了，每天跟着小区里一群中年大妈们舞听听戏甚至念念经，倒觉得这修养的日也舒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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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染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，那件白衬衣上染了些陈弈白的香味，清冽醇厚的木质调，带着淡淡的烟草味……那是成熟男人才有的味。他捧着衣服，闭上，把脸埋衣服里，又回味起影帝先生那个吻来。

但只是这么想着，林染就不自觉飞红了脸。他把衣服丢洗衣机，暗暗嫌弃自己的反常，回到房间本想下一场戏的功课，却又鬼使神差地开了电脑，在B站上搜了一个陈弈白的视频合集。

他不想在影帝面前怯，专业病不知又怎么犯了，捧本冷著没息地装腔作势。

他也不知，自己这是今天里第几次犯委屈了。他总不能说这场戏是从他人家母那里得来的灵，源于初三时的一个周五傍晚，平日里寄宿在校的林染放学回家，发现他那女人妈正在客厅沙发上这样取悦一个陌生男人，一个……有妇之夫。

里打着小算盘，禁书，纪实文学，惨兮兮的，大两千页不说，还没电版，他陈老师就算不相信，一时半会儿也考证不来。

只是厮磨，并无缠。

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，如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。他不愿意卖惨，更不想陈老师怜悯或是更糟的……脆看不起他。

但话说完了又暗暗咬着牙开始后悔：提这个什么，显摆你能呢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