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绪变得有些激动,“小页,我很担心,虽然你和竹子现在关系很好,可是,会不会像侯爷说的那样‘关系不睦’?”
苏页摇摇头,安慰般拍拍苏芽儿的肩膀,“不会的。”
最可能的情况,无非就是苏青竹真的是永安侯的外室所生,兄弟之间或许会为了家产、爵位相争,然而,苏页不是苏夜阑,自然不会在意,至于苏青竹那样的个性,更不会考虑这些,这样一来“兄弟不睦”的诱因便不存在了。
苏芽儿看着苏页笃定的神色,也不由地定了定神,将手里的荷包递出去,“小页,我考虑了许久,还是将这封信交给你吧,我想,侯爷终归是盼着你好,应该……不会怪我。”
苏页挑了挑眉,脸上露出淡淡的笑,“你想好了?”
苏芽儿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,最终,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,“想好了。”
苏页这才将荷包接过,丝带解开,抽出里面薄薄的绢布。
那是一封用隶字写成的信,的确是永安侯的笔迹,只是与平日的公文相比笔力稍显虚浮,想来是因为病重的缘故。
苏页心中生出一股酸酸涩涩的情绪,或许是受了苏夜阑的影响,也或许单纯地因为他自己。
说不清。
信的内容很长,苏页逐字读来。
吾儿夜阑亲启:
尔父年迈,病体不支,近来常忆从前事,深感时日无多,吾辈一生戎马,了无遗恨,唯念我儿年幼,孤苦无依,故留下此书,叮咛一二。
忆当年,为父坐拥三十万兵马,南征北伐,屡立战功,不免为先皇所疑,为奸臣所忌,苏氏一族实处风口浪尖。
孟冬十月,夫人挣扎三日,诞下双胎,值此之时,霞光漫天,天降祥瑞,本为大吉,却为谗言所害,险些遭逢大祸。
后虽化险为夷,却如当头棒喝,令为父蓦然惊醒。先皇不仁,忌惮贤能,苏家势大,难掩锋芒。为保血脉不灭,无奈将小儿送走。原想寄于平常人家,安稳一世,又百般不舍,终命苏副将带去八爪山,取名青竹,至今已整整十八载。
倘若我儿平安,青竹永不会知其身世。又恐中途生变,故留下此书,倘若有缘相见,唯愿我儿顾念同胞情谊,切勿手足相残。
出此下策,实属无奈,父汗颜!
读到最后一个字时,苏页已热泪盈眶。他反反复复看了三遍,生怕自己会错意。
此时此刻,他早就忘了自己不是“苏夜阑”。
苏芽儿看着苏页泪眼婆娑的模样,心里早就后悔了。早知道会惹哭苏页,他怎么也不会把这封信拿出来。
他握着苏页的手,慌乱地安慰,“小页,不管侯爷当年如何,你都不要难过,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,不用在意……”
苏芽儿说了什么,苏页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。他腾地一下站起来,急吼吼地叫道:“青竹呢?青竹在哪儿?”
一个欢脱的身影“嗖”地一下从门外跳进来,嘴里嘎嘣嘎嘣嚼着酥脆的糖瓜,“哥,你叫我?”
苏页伸出手臂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,“青竹,过来。”
苏青竹鼓着脸,狐疑地问道:“我没犯错吧?”
苏页泪光闪闪地看着他。
苏芽儿一脸紧张。
苏青竹挠挠头,从早上起床开始一直想到前一秒,最终确定,“就抢了雪娃俩糖瓜……”
苏页原本的温情顿时减了三分,“快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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