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寻常大家公听到这话,肯定要生气的,怎么能让客人穿娼穿过的旧衣服呢?
薛东荏一时张结,只因他想象中的男娼都是些柔作态、雌雄莫辩的少年,而这喜阁的落魄魁听起来则像是魁梧彪悍的汉,可是尤嘉既不又不魁梧。
薛东荏叹了气,:“也罢,那你呢?你叫什么名字?你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?”
薛东荏调笑:“当年的尤小娘变成如今的尤大郎了!”
薛东荏愣了愣,早知皇城男风盛行,男娼数量隐约有盖过女的架势,但男娼大都是清秀少年或是妖艳人,一个个都滴滴、绵绵的,更别说能担上魁衔的男娼,那更应当是雌雄莫辩、如云似月,怎么这家魁还能使男力气呢?这得长成个什么魁梧模样?也难怪他们家生意如此冷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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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着屋内红红烛火,薛东荏仔细打量尤嘉五官形容,见他眸沉,睫黑如鸦羽,鼻梁,面容清俊,倒是能想象他少年时的丽姿。
此时,仆女们将饭菜都端了上来,薛东荏却是对尤嘉起了兴趣。
待仆女布完酒菜,便让她们退下,又接着问:“听你的话,这喜阁原来也是风光过一阵儿的,怎么如今变得如此冷清?”
尤嘉一边帮薛东荏斟酒,一边说:“这恐怕是我的错。我少年时长得雌雄莫辩,漂亮极了,当时还有个外号叫尤小娘。诗曰‘暮去朝来颜故’,过了十五六岁的当,我是越长越大,五官越长越有男气概,不知不觉之间,我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,从前的金主恩客都去了别家,喜阁也日渐冷清。”
薛东荏呆了一呆,接着一骨碌坐了起来,惊异地问:“你就是魁?可你长得这么这么”
薛东荏平日里也骄纵得很,今夜却不知怎么的,一听尤嘉说话便觉得如沐风,倒也不觉得恼火。恐怕是因为人家先收留了他,又帮他换掉了漉漉的衣服的缘故罢。
薛东荏一听尤嘉还能背乐天居士的诗来,又对他看一。
如今尤嘉站在薛东荏面前,也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,说起自家世来也无比坦然,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,哪里像是卖求的娼?
看来今夜是得孤枕难眠了。
时间一长,魁也就变成了杂役。”
尤嘉见薛东荏笑而不语,便垂下眸,将手中酒杯递给薛东荏。
方才尤嘉在雨中唤住薛东荏时,冷冽雨倾盆浇下,而他姿直,容貌清俊,神定定地望着雨中来客。
尤嘉抿一笑,:“公上这粉锦袍,便是我当年的服装,如今我已穿不下了,能为公蔽取也算是尽其用。”
薛东荏拿一双睛在尤嘉上来来回回扫视了数遍,尤嘉面不改,:“实不相瞒,我幼时家门落难,便了籍了街。我在这喜阁了魁,风光一时,当年盛况,正应了乐天诗里说的‘五陵年少争缠,一曲红绡不知数。钿银篦击节碎,血罗裙翻酒污。’”
青年将双手背在后,站姿,不卑不亢地说:“我名叫尤嘉,正是这喜阁的魁。”
料想尤小娘当年也是红极一时受人追捧,如今沦落成小小杂役,可以说是经历了大喜大悲,而他还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