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秉权又拍了拍她的肩,“睡吧,好好休息。”
她闭上眼睛,往他怀里拱了拱,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市局。
近日南城黑帮闹事,跟条子正面杠上了好几次,沈肆年忙得连轴转,好几天晚上都是在局子里睡的。
晚上十点多,他困得实在不行了,按下内线吩咐秘书冲杯咖啡送过来。
吩咐完没一会儿,秘书就将冲好的咖啡送到了他的办公室。
沈肆年右手捏着杯耳,左手支撑着额头,缓缓地揉着疲惫的眉骨,“西街那边平息了吗?”
南城的黑帮历来猖獗,尤其是他说的西街那边,向来不把他们市局放在眼里,顶风作案是常有的事。
省厅的梁厅长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,到时候应该会由副厅长上位,如果他任职期间能平息了南城的黑帮,有这样斐然的政绩摆着,或许有升副厅的机会。
相较之下,调任去云城倒也可有可无。
“比前两天平息了一些,但还是没有安分下来。”秘书道,“西街都是些不要命的主,这次差点跟我们正面交火,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,死几个不打紧,但我们的人可不一样。”
历来都是这样的,但凡跟“黑帮”扯上关系的人就是十恶不赦,死不足惜,但警察不一样。
在人民的心里,这个角色永远都是好形象。
咖啡刚冲好,还烫,沈肆年从烟盒里抽了根烟,然后又按下打火机。
“啪嗒”一声,打火机烧起一簇火苗,将他深邃的眉目映红。
“对了,沈局……”秘书又想起件事来,“今天碧玺珠宝的保安送来了一个犯人,说是他们老板让送来的,还说,说……”
沈肆年半张脸隐匿在逆光处,“说什么?”
“说那个犯人……是傅小姐的继父。”
之后气氛是一段冗长的沉默。
秘书缩着脖子,半天没再敢出声,沈肆年狠狠吸了几口烟,才问:“傅芷?”
“对……”
对于傅芷过去的事,他知道一点,但了解不多,只知道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母亲则在十多年前改了嫁。
他没有主动调查,她也没有主动跟他提过。
“犯什么事了?”沈肆年咬着烟问道,“他们动私刑了?”
秘书战战兢兢地点头,“那个男人身上的伤挺厉害的,肋骨还断了两根,腿上和肩上都有刀伤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沈局的脸色,见他表情如常没有异样,才继续说下去,“犯的事儿,据说是……”
沈肆年弹了弹烟灰,“我不喜欢说话磨磨唧唧的人,今天这是你第二次犯了。”
秘书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,也不敢伸手去擦,“其实还没有查清楚,但据那男人自己交代,是强奸幼女罪,他说他十年前……强奸了自己的继女。”
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,他看到沈肆年几乎是顷刻之间变了脸。
从最初的淡漠,一瞬间变得阴鸷、骇人,就连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都绷了起来。
沈肆年将剩下的半截烟按灭在缸里,说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:“他有几个继女?”
“只有傅小姐一个。”
“啪——”
烟灰缸被重力挥扫到地上之后碎裂开,里面的烟蒂和烟灰也散了一地。
秘书是真被这动静吓到了,“沈局……”
“才断了两根肋骨是吗?”沈肆年咬着牙问,语气里迸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,“继续打,打到他全身的肋骨都断干净为止!”
“沈,沈局,这不行啊……”秘书尽量壮着胆子劝阻,“这是动用私刑,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出去,会有损您的名声的。”
他说的这些,其实沈肆年都知道。
他不跟顾秉权一样,身后有一个那么强大的靠山,他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,这么多年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,就怕一个跟头栽下去,再也爬不起来了。
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懂,却还是在这一刻失了控发了疯,想要亲手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。
沈肆年端起咖啡杯子喝了口,逼着自己冷静下来。
冗长的沉默之后,他才又开口问:“那个男人呢?”
“送到医院那边去了,打算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了再弄回来审。”
肋骨断了,大腿和肩膀扎得又那么深,毕竟不是小伤,要是留在这里,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天。
沈肆年揉了揉太阳穴,脸上的戾气慢慢褪了些,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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