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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啊……难怪来的时候走廊上都没人，连苏星沂他妈妈都回去了……

他很努力地将自己几乎没有力气的手往上抬——

“你用哪终端的？”季眠张望着他的两侧。

但季眠这个样，看上去真的很乖。

“多半是在敌袭的时候碎了吧？”季眠说着把他无力的手放回床上，“廉贞的终端也碎了……我觉得你妈妈看起来通情达理的，应该不会把你的**品拿走？”

不过——

苏星沂知，正常人一般都对伤员言听计从。

季眠倏地回神。

克脸看起来竟然比平日里要柔一些。

苏星沂看着他，慢慢地眨着，而后轻轻一歪。

也许他们军队系统里不提倡晚上探病？

这大概是得到了许可的意思，季眠朝门走了过去，拉住门把，一拧一推——

那动作看起来太艰难了，跟现代医学伪装的完好无损的外表相比，这个艰难的小动作一下暴了苏星沂仍是个伤员的事实，季眠担心他太勉，下意识地用两只手去托他的手腕：“你慢……”

于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便落在了他的掌心，季眠一愣。

季眠于是看着他没再说话。气氛不上不下地吊着，直到苏星沂暗中匀了气，他睁开，对季眠说：“过来。”

“……”季眠一怔，随后莞尔，“好，借你吉言。你好好休息啊，受伤了就多睡觉，恢复得应该会快一？”

担心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季眠越想越尴尬，脸就不由得烧了起来。

“嗯。”

“你一个人行不行？”季眠想了想问，“需不需要我留下陪你？”

他垂眸想了想，低声说：“帮我看看，我的终端在不在床？”

苏星沂珠动了一下，从自己的侧看到双手，再看到病房另一边，最后摇摇，表示自己无能为力。

从他门为止，苏星沂便亲目睹了那张由于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经历了红消褪——再次变红的全过程，简直像个霓虹灯，看上去竟然还有趣，不由得扯了下嘴角。

傻倒是没傻，他甩甩挠，看向那扇闭的门。而后他伸手指，指指自己又指指门，了一个疑惑的神。

他大概不太方便动惮，只有脖还算灵活，这个歪的动作像是在问他，“傻了么？”

他的终端不在手边，也许是在敌袭中坏掉了；全上下没几块能动的地方，想呼叫医生都不行；如果不是这张床有自动抬起的功能，他现在甚至不能坐着看季眠在外面上蹿下。

“你知的还多。”

但很可惜，他的终端并不在那里。

季眠歪过上半，让脸从玻璃后面来，面遗憾。

“没力气说话就不要说了，”季眠想了想，手指挠了挠耳，“我……也没事，就是听说你受伤了，过来看看你。”

这……一脱下盔觉世界变了个样的反差令他一时有些凌，愣在了原地。

苏星沂看了他一会儿，最后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纹丝不动。

“下午的时候你爸妈都在这里啦，廉贞也上来看过你。”季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，“哦对，廉贞也受伤了，不过没你严重，所以住在楼下普通病房里，你不要担心……”他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没说，“轻伤的人都送回S大校医院了，我听说只有个别严重些的被拉到了这里——这里是S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，然、然后……”

季眠一气来回跑了四层楼，气有些，瓷白的脸上也浮着层血。他推门而，又把门关上，将讨来的白磁卡随手搁在窗台上，抓了把因为跑而翘起的一撮发。

季眠发誓，半小时前他下线来看的时候，苏星沂还躺着。

“你醒啦。”他最后看向苏星沂。

无论怎么说，伤员醒来的时候，能看见有人在外面守着，总比空无一人的走廊好。

门外的季眠想了想，忽然放下游戏盔跑了去。小小的影消失在玻璃的一侧，苏星沂有些许怔忡。然而没过多久，门外传来了些许响动，小朋友从外面推门走了来。

“那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他愣了愣，重新推了一次，仍是不动。

“啊、啊……？”季眠茫然抬，看了终端，“晚上十零八分？”

在这方面，苏星沂有着非常古朴的好。

“笔试……我记得是在明天吧。”苏星沂慢慢地说，“了意外倒是能赶上了——考试，加油。”

“……来、来看你啊？”季眠突然有忐忑——晚上不许探视还是怎样？

苏星沂闭了下，把疼痛压了回去，脸上半没显。

他许久不声，季眠便更忐忑了，抓了抓，小声说：“我、我这就回去了，不合适的话……你就当我没来过……”

“那我回去啦。”季眠说着笑了下，“看你醒来就好了，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着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苏星沂眸光一闪。

他终于还是推门离开了，13楼恢复到一开始的寂静。苏星沂长长地吐浊气，终于忍不住蹙了下

苏星沂一气：“季眠。”

他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，只觉得今天不能亲看见苏星沂脱离危险就不放心，于是就过来了。

苏星沂冲他。

“……”季眠回过神，后知后觉地单手摸了摸动的心，“还、还好……比起这个，你要拿什么？我帮你拿吧。”

苏星沂摇摇：“你之前不是都打算回去了吗。”他盯着季眠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，看见他下游戏抱盔起立的样，明显是要走。

“没事。”苏星沂压抑着疼痛，勉说了两个字。

“手环。”

隐忍的笑意牵扯到上的伤，隐隐生疼，很快乐极生悲——他毕竟是重伤，隐约的疼痛像一颗天被埋土壤的，很快生发芽，迎风见长，没过半分钟，他半边都僵住了。

季眠已经走到了病房门，手都摸上了门把。听见喊声，他回过，微笑净而澄澈：“嗯？”

季眠盯着他看：“你好像没什么力气？”

“天黑了，”苏星沂突然打断了他，声音很轻，“几了？”

苏星沂朝走廊上瞥了一，低声问：“只有你一个？”

苏星沂垂眸看着他：“不怕人碰了？”

其实苏星沂什么也不想拿，就是一时兴起想碰碰他。

“嗯。”

“嗯？”尽不知原因，季眠还是听话地走向床。

“我喜问嘛。”季眠说完，看了终端上的时间——晚22:37，时间过得好快。

既然连抬手都这么勉，还是算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