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有日本人找上了我……”

“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。”姬文川又说，“普通和尚确实没那个能耐。”

“也不止那些。”姬文川又说，“包括想要改变你，让你认清现实，都是我本末倒置。”

无论是足杯的事，还是陶国勇的事，姬文川没有告诉他内情，都是因为不信任，觉得他可能会有不理智的行为。

姬文川略微坐直了，凑到乔清许脑袋边，跟他一起读了起来。

“嗯，是我不对。”

乔清许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从日记里不难看，乔必忠之所以会向金钱低，有个很大的原因是他觉得连佛祖的代言人都为钱所困，他一个普通人又何必跟自己较劲呢？

姬文川停下玩他发丝的手指，说：“已经到这里了吗？”

“可能我一直觉得你是依赖我的，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，你理所应当照我想要的方式待在我边。”

“我只能说，我不完。”乔清许耸了耸肩，“反正我有瑕疵，就看你能不能接受。”

“今天老李差去投资假钱币，我帮他挽回了一百万的损失，他非常谢我，这更让我觉得我的事都是有意义的。”

而在谷骊文离开之后，日记的内容一下就变了个调调，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现实的妥协和无奈。

乔清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，动了动被太晒得的脚尖：“为什么？”

结合那两年观妙寺前任住持作风奢侈来看，他猜测是贤普法师接任住持后，发现亏空太多填补不上，又不想曝丑闻，便指使弟偷了铜佛，之后一直等待时机手。

一个普通和尚能联系上日本人买家，还能想到让乔必忠来帮忙作伪，确实是有些奇怪。

但若是有贤普法师在背后运作，那一切都显得合理了。

而读着读着，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。

日记里写，乔必忠知这尊铜佛是观妙寺失窃的镇寺之宝，但和带铜佛来的和尚接后，他发现偷铜佛的并不是这个和尚，后面应该还有人指使。

“今天上了电视，肯定会得罪一些人，但正义就是需要有人去守。”

再次听到自己说过的台词，姬文川轻轻呼一气，抬起胳膊揽住了乔清许的肩：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？”乔清许问姬文川。

至少在谷骊文离开之前，乔必忠的日记里大多都是他的雄心壮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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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清许抬瞥了姬文川：“我就说你拿我当藏品。”

所以也不排除他这样推测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。

“不好说。”姬文川，“也可能是你爸爸给自己的心理安。”

这应该是最优解了吧， 乔清许心想。

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小吵，姬文川张就来那些话，乔清许断然不可能这么轻易释怀。

“发现我爸不是百分百的好人，确实对我打击很大，但我不觉得就是坏事。”乔清许说，“你要问我现在是什么态度，分持，分妥协，找到中间的平衡吧。”

“不用，你自己就好。”姬文川垂下视线，看着乔清许说，“我要的是你的伴侣，不是你的爸爸——当然，床上除外。”

虽然已经听姬文川说过好几次喜，但他没端着掖着，大大方方说来还是一回。

至于他总是把姬文川想得很坏，同样也是基于不信任，事实上姬文川也并没有真正过碰他底线的事来。

“因为你那时候误会了我。”乔清许说。

“可我以后也不一定会听你的话。”乔清许放空了视线，看着窗外说。

那次吵架并不是普通的吵架，乔清许会怪姬文川，但也知不能全怪他，因为是杨彦设计了两人反目。

“或许多给彼此一信任吧。”姬文川说，“我相信你能在你的原则下理妥当，你也相信我不会去碰你的底线。”

姬文川安静地看着乔清许，刚才的小心谨慎在里柔和了下来。

乔清许转看向姬文川，坦然地说：“我没有跟你翻旧账的意思。”

姬文川拿过日记本，又仔细地看了一遍，沉：“看起来是的。”

“……老氓。”乔清许嘀咕了一句，抬起脑袋迎上姬文川的视线，“那万一以后我们还是有矛盾呢？”

“嗯。”乔清许看着一大段的内心独白，说，“我爸也很纠结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之前不太能接受，”姬文川把乔清许勾怀里，用双手圈住他，“你不听我的话。”

“这是我喜你的，不应该让你改变。”

既然是奔着一辈去的，那他们俩这互相不信任的病真得改改了。

乔清许又拿起日记看了起来。

但实际上乔清许也并不是不会顾全大局。

“本末倒置？”乔清许问。

乔清许看着“贪污”、“亏空”等字，说：“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？”

“我知。”姬文川说，“但那些伤你自尊的话确实是我说的。”

念到这里，乔清许下意识改为默读，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。

乔清许把这几页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，姬文川看他实在在意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你要不去找贤普法师问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