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熟悉的称呼让极渊徒然清醒,沉默着停住了手。
帝湛却听得一惊,隐隐想起了什么。
世人皆知龙姬玉琅乃上任龙帝与魂族族长唯一的血脉。
九重天的新任神帝竟然会是当年掳走玉琅的贼子?
三百多年前,他亲眼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黑衣少年从乾坤·万仞宫里抓走了十三岁的玉琅。
之后更是匪夷所思的在神、龙两族的围追堵截下潜逃到了下界。
“神莫白,放开琅儿!”
帝湛一时破不开禁制,只能瞪着那人怒道。
极渊充耳不闻,目光只定在怀中人身上。
褪去了繁复的帝姬嫁衣,龙玉琅只穿了薄薄的艳红内裙,过分纤瘦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。
她长大了许多。
无论身段,还是模样都不复当初青涩。
男人的眸色极深,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,几乎忘了身处何地。
“颜儿……”
直至温热的指尖碰触到她的脸颊,那胸口徘徊了无数次的旧称才脱口而出。
“既是故人,为何夜闯本宫寝殿?”
龙玉琅垂眸避开他的视线,平静的整理好凌乱的裙摆。
再抬头时,脸上已是云淡风轻。
“今夜还要去长生湖,想叙旧的话请改日拜帖。”
说完她便站起身来,也不责问他刚才的荒唐之举。
“我……冒犯了。”
可就这么温言细语的两句话,却让刚才气势汹汹的男人挺直脊梁,规规矩矩的退开三步。
明明想说的话还有那么多。
临到嘴边却只剩下干巴巴的三个字。
满脸怒容的帝湛还想说点什么,龙玉琅却轻轻拉住了他。
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极渊一眼,这才握住她的手往长生湖去了。
“琅儿,当年这家伙可是欺负你了?!”
出了殿门,帝湛忍了又忍,还是没憋住心头的愤怒。
少不更事时眼睁睁的看着琅儿被掳走,此事在他心里划下了太深的伤痕。
直至十几年前她安然无恙的归来。
帝湛也始终无法释怀。
只是不愿轻易碰触这些过去,就怕不小心会伤到她。
可刚才极渊的下流举动却点燃了帝湛隐忍多年的愤恨妒火。
龙玉琅安静的往前走着,心思却已经飘得很远。
当年被掳到下界后经历的种种坎坷。
那人的傲慢无情,自己的懵懂无知,那些……啼笑皆非的封尘过往。
只是,一别十年。
他一回来就闯到自己面前来,究竟意欲何为?
“琅儿?”
帝湛见她久久不答,手心无意识的收紧着。
“……我也不太明白。”
龙玉琅回过神来,轻轻的摇头。
“有时候是欺侮,有时候在利用……可更多的时候,是在保护照顾。”
她说的认真,落到帝湛的耳中却让他的心都酸胀极了。
玉琅乃天域万年难得一见的九天命体,何曾有人能在她心里烙下这样深的痕迹?
光是她提起那人的神色,就让他嫉妒的不行。
“湛之,我去湖心了。”
帝湛正要说话,龙玉琅已经抽回了手,袅袅婷婷的往湖水中去了。
龙族圣地的万丈深渊里,方圆百丈的圆湖中心新长出一棵小小的通天神木。
帝姬成年后几乎夜夜都要入湖祈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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