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让岑和明显地愣了一下，他与西莉亚对视了一。

看起来，他们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
岑和沉过后，才回答：“我认为这其中可能有人造的痕迹，因为这个虚构的世界太完了，就像是一个已经好的游戏成品，只等待着玩家来测试。

“但是，完全人造也不可能，因为信息云团是神维度中本来就存在的东西。”

虞时回过神，迟疑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……也就是说，有人改造了原本的信息云团？”

“这倒是有可能。”岑和单纯从技术角度解析着这个问题，“哨兵向导的信息刻刀可以慢慢到这一，但这可是个大工程。”

时间倒不是问题。虞时暗自心想。繁星计划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，他们拥有这耐心。

况且，六芒星曾经获得的米尔族那边的资料，说不定就提及了相关的技术。之前米尔族不也想要往维世界迁徙吗？他们必定考虑过迁徙之后的情况。

……虞时又想到了现在格兰星的那个信息云团。

在那天的爆炸过后，虞时和谢尔菲斯也几次前往神维度查看情况。遮蔽了整个格兰星的神力屏障消失之后，虞时曾经担心繁星计划会重来一次，但繁星计划却兵不动。

那个新生成的信息云团的现速度，就快得惊人。从神力炸弹的爆炸清空那一片神维度，到崭新的、庞大的信息云团现，中间不过隔了一小段时间。

也许，繁星计划在格兰星的行动，不仅仅在于现实中的爆炸，也在于神维度的爆炸。他们要将格兰星这一片的神维度行清理，然后在这里制造一个……“人造天堂分站”？

而神力者作为活节，也可以在任何时候提供“服务”的效果。

……繁星计划还真是认认真真地实施着自己的计划呢。

这个时候，西莉亚却忍不住叹起来：“可惜神力者终究还是太少了。或许未来，神力者会越来越多，而神维度也会被更好地利用起来。”

这里是一片亟待开发的新地带，将会带来新的科技步、新的经济贸易、新的时代发展。人们总是很难想象自己的未来，以及整个时代的未来。

但未来或许在谁也意想不到的时候，就已经抵达了。

“你们的发现十分值得惊叹。”谢尔菲斯诚恳地说。

岑和却摇了摇：“但是，这也意味着，早已经有人走在我们之前了。”

虞时说：“可他们没想着把这项技术公之于众，也没想着拿这项技术造福人类。”

虞时并不认为，繁星计划是凭借自己的力量、自己的研究，才“发明”了信息云团的改造技术。从他们对于繁星计划的了解来看，繁星计划的研究者很少有神力领域的。

倒不如说，神力领域的专家，不都站在虞时这边吗？

在异族战争早期，异族就杀害了近代神力研究的集大成者，郁楚桃女士。虞时十分怀疑，这其中有多少是受到了繁星计划的影响。

说不定，是繁星计划想要邀请郁楚桃加他们，却被拒绝，因此才痛下杀手？

虽然这有谋论，但繁星计划显然不是不来。

六芒星研究所，从到尾也一直是与星际网、虚拟现实之类的技术相关的。

如果说繁星计划有可能与神维度、神力研究发生什么关联，那只有可能是米尔族的那批资料。米尔族显然就是从虚拟现实领域，转向了对于更维度的研究。

繁星计划只是坐享其成。

在他们得到那些资料，同时还了解了米尔族与异族的关系之后，他们就理应将其中的信息公开，或者向中枢（哪怕是向霸主星球）报备。

别的不说，异族的信息显然需要让人类帝国了解吧？

至于米尔族的技术，或许六芒星研究所可以自己留着用，反正人类帝国也并不要求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要上。

他们倒是用了，但用的地方……相当令人无奈。

虞时想了片刻，不禁问：“说起来，那个仪，很常见吗？”

如果常见，那么将这个仪是否在某意义上，替代了虚拟现实技术中的连接设备，至少是其中的某些技术门槛？

这还真是差错。

如果不是繁星计划选择了爆炸，那么他们可能还无法发现这个关键。在他们巧成拙、帮到了繁星计划的时候，繁星计划倒也给他们帮上了一个忙。

岑和思考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不算常见，但主要是因为人们用不上这东西。要说制造成本的话，也不，主要就是提供神力支持和调整波形频率。

“不过，这仪也不能长时间使用，因为说到底，这是对于大脑的某刺激，容易有成瘾或者依赖，需要控制在一定时间内。”

虞时听了若有所思，却是暗自通过纽带跟谢尔菲斯吐槽：“听起来更像是什么游戏了。”

谢尔菲斯失笑。

“不聊这个了，反正我们也还需要一步研究这个信息云团，有什么新发现再说。” 岑和说，“你们这一次过来是怎么了？”

“我们将要启程离开格兰星，前往东南星域。”谢尔菲斯回答，“……或许这一次就能彻底解决。”

岑和与西莉亚最近一直闭门研究，对于近期发生在格兰星的事情只是有所了解，并不知晓其中细节。但是，他们也知了繁星计划的存在。

这两人都是因为繁星计划，而失去了自己至关重要的人。

因此，当谢尔菲斯这话一说，岑和与西莉亚的表情都是一僵。

西莉亚垂眸掩饰情绪，岑和却是有控制不住，在踱步几下之后，却是几乎老泪纵横。

他语气颤抖地说：“要为……为他们报仇啊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为他们所有人。”

为所有因繁星计划而亡的人。

“我们会的。”虞时认真地应答。

这一次，西莉亚就不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东南星域了。何宣阁教授同理。

他们最终确定的行人员名单，是虞时、谢尔菲斯、荣琴、谈秩、阿莫斯，以及路易斯和老刚，还有一批驻军（这是为了防止繁星计划狗急墙）。

当然，这一次就不仅仅是乔舒亚号独自行了，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型舰队，乔舒亚号作为战列舰，其余的领航舰、运输舰、护卫舰一应俱全，并且也将通过军用航线与跃迁节快速抵达。

这是必然的事情，毕竟他们都已经意识到繁星计划的恶行。他们必须抓时间。

在最后的准备与规划过后，他们就将发。在踏上飞船之后，他们将经过短暂几天的航行，随后就要陷沉睡，等待时间与空间的跃迁。

当他们醒来，他们就将望见那不可思议的钢铁奇观。

第82章 问题

时隔许久再次回到乔舒亚号, 这给了虞时一久违的安心。

在格兰星，他得承认, 他总是有提心吊胆的。

罐人是一回事, 在爆炸发生之前，格兰星本的态度似乎也是模棱两可的——事实证明，格兰星的城主们的确各有立场。

但乔舒亚就不一样了。

在茫茫太空之中，这里就像是一个实的、可靠的堡垒。

宇宙如此之大, 而人类如此渺小。如果有一个足够到安心的、可以移动的房, 在这渺远的宇宙之中飘, 那真是虞时梦都想不到的事。

他有明白, 为什么会有人主动选择成为太空浪者了。

不过，那本质上还是需要经济支持的。

以飞船为例, 单单是每年的保养、维护、能源这些开销，就已经抵得上在某颗可居住行星上, 购买一普普通通的房产了。

更别提大型的、备有时空跃迁设备的星舰了。那需要大量财力才能支撑得住。

许多太空浪者, 只是开着他们破破烂烂的、可能连休眠仓都没有的飞船，在黑暗而静谧的宇宙中，向着自己的死亡之地一往无前地行驶着。

很多时候，在漫长的漂泊中, 他们会遗忘自己的过去、遗忘自己的年龄。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, 他们只记得自己航行了多久, 而那还只是被飞船的人工智能记录着。

他们会忘记自己的来，也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