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谁关心安东·莫尔顿与安东尼奥·莱斯科的名字的巧合？谁也不关心！

那只是路易斯·莱斯科随扯的一个话题。他也的确刚好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自己的父亲。

他想到他父亲对他的警告，结果他还真的在袭击之中遭遇了无妄之灾。奈杰尔在他前生生炸开的模样，让他在沉睡中一直噩梦。

所以他才会惊醒，又在得知虞时和谢尔菲斯也在这家医院之后，就脆起来走走，顺便去拜访一下——他想，说不定他们也没睡，那就可以问候一下。

结果，他旁听了并且围观了安东·莫尔顿的“表演”。

那真像是一场表演。仿生人生生把自己的珠扣下来什么的。

要是以前，路易斯大概会吓一，然后兴致、兴采烈地跟朋友分享这样的奇景。而现在，他却惫懒得连扯扯嘴角都不愿意了。

……他不想捧场了。

“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？”路易斯突然问，“你——你不是安东·莫尔顿，那么，你是谁？”

仿生人像是卡了一下，它说：“我成为了安东·莫尔顿。”

“那在你成为这个人类之前呢？你是个人类吗？”

仿生人沉默着，最后，它缓缓说：“如果以人类的定义来定义我，那么，我并不是人类。”

“可你成为了人类。”

仿生人的电中闪过急促的红光，然后它说：“我不知。”

在人工智能的逻辑里，不应该存在“我”。

……虞时已经能够预见到，如果事情真的照繁星计划的安排走下去，那么世界究竟会变成如何扭曲狰狞的模样。

人类不再是人类，人工智能不再是人工智能。他们都存在于一个模糊了边界的地带，彼此张望、彼此模仿。

人类想要永生，因此真实的生反而前往人工智能的虚拟世界之中；人工智能不得不合人类的行动，因此虚拟的程序反而现在人类的真实维度之中。

他们跨越了那个不该跨越的禁区界限。

“你们下一步打算什么？”虞时突然好奇起来，“将格兰星发生的事情，在其他的星球上重演吗？但是中枢不可能让你们一直这么行动吧？”

仿生人像是困扰于某些问题，它隔了一会儿才回答：“并不是这样。但这一次也失败了。下一步还需要……”

它突然停了下来，像是卡住了一样，定定地僵了一会儿。

过了几秒钟，它若无其事地重新说话：“你好，晨星。”

谢尔菲斯顿时皱起了眉。